[浮動] 台北來回．青春無敵

我一直覺得「來回票」這個字眼非常地「戀家」。好笑的是在買票的時候，明明心裡想著「來回票」，結果購票機裡拿到的這兩張小小紙卡卻一張寫著「回」，一張寫著「去」。就像是聯合起來叫你快點「回去」似的。

著暗色但又不是全黑的衣服，沒有突然的動作，不和人做眼神接觸，木然地表情，讓自己融入背景，在月台上等待往台北的火車。

麥當勞裡，一個年紀似乎和我相仿的男子，對面坐著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大學生。女孩的身上的打扮和臉上的妝幾乎就要叫出「我不是小孩子！」的宣告…甚至有點顯老了，我想。但在平實的五官和身材下，卻散發著像是吃了無敵星星一樣的青春光芒！

也許是為了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了一截的男朋友，刻意努力想打扮成那個年齡層吧。

再把視線拉遠一點…把她對面的那個男生也一起放到畫面裡…唔…我很想幫他們拍一張照，然後隨身放在皮夾裡用來說明為什麼我沒辦法和年輕小女生站在一起。這個畫面實在是太違和了。對於比我弟弟還要年輕的女孩，怎麼看都像自己妹妹而已。妳們還有大把大把的青春，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可以和你們年紀相仿的男孩們一起去體驗，快別浪費時間在我這樣的老先生身上了吧。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青春？那種東西我早就揮豁完了，我現在揮豁的是健康啊！

步出古亭站，刻意不去看街道地圖，憑著自己的感覺走看看。在九二一後，隨著學校移到台大寄讀的那段日子，都是坐捷運到古亭站，然後才到台大去上課的。所以…我應該 (理論上) 還記得這附近的街道怎麼走吧？雖然地震已經是好久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有時像是滂沱大雨，有時是渺渺的細絲，台北的街頭總是迷漫著一股「浮動」的氣氛。要快，要好，當下不滿意，馬上就要換一個新的！「一刻都不能停留」這句話就像某種行為準則一樣讓住在台北的每個人都不停地吞嗜，吞嗜更多的流行時尚，因為舊的已經過時了；吞嗜更多的知識，即使舊的還沒吸收；吞嗜更多年輕的正妹、更多帥氣的男子，因為舊的已經膩了，不有趣 (也不再熟悉) 了。

捷運車廂裡，男女朋友身體靠在一起卻不言語，各自在手機上滑來滑去地進入另一個世界。當表情符號取代真正的微笑，網路上的一個「讚」比一個擁抱還重要時，身邊那個人的功能就只剩下可以一起吃飯睡覺了吧…

等紅綠燈的時候，看到街角的便利商店門口地上坐著一個也像是三十出頭的男子，帽子遮去了半面的臉，手上的香煙已不再嬝嬝，地上的台灣啤酒看不出剩下多少。我的視線在他身上停了十秒鐘，心想…如果我的創業基金燒完了以後，還沒闖出個名堂來的話，一年後的今天，我是不是也在某個地方像他如此這般呢？

月台上，手裡是那張印著「回」的小紙卡…回哪裡去呢？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