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我怎麼會把 "我的人生" 搞成這樣？

新竹市中央路有一家麵包店，我個人覺得他們的麵包好吃的程度可是比另一間號稱「德國自然風」的麵包店好吃約 2.7 倍。但他們的店員小姐有一個共同的特色，就是「臉很臭」，像是客人欠他們好幾期的會錢還沒繳的那種臭臉。

排隊結帳的 時候，如果不是因為找錢的一點問題，把我拉回現實世界，我差一點點就要脫口問道：『你們每一個臉都這麼臭，是公司規定的嗎？』

雖然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但是我真的一點酸人的意思都沒有。我只是單純而好奇地想知道小姐們臭臉的原因而已…

但也就因為一點酸人的意圖都沒有，才更顯得我已經失去和這個世界正常互動的能力了。在那個時刻…我清楚地感覺到，我已經徹徹底底變成我所害怕的那種怪阿伯 了…

不知你是否曾在網路上看過一些「奇怪的人士」…像是有各種獨特的政治主張或是對於「台語拼音」的想法，對「日治/據時代」的解釋…等等的網頁。

因為我對 Praat 這套語音實驗用的軟體還算小有研究，在讀研究所的時候，就曾有一位「熱愛台語文」的老先生，硬要我「協助他」的私人研究…無償地…

老先生用網路查到我放在 Google Pages 網頁裡，個人簡歷那一頁裡的手機號碼以後，就一直打來「盧」…最後我換了手機號碼，還不敢去把那頁的號碼更新…是不是這樣錯過一些什麼呢…

那時候，我還算是在「學術圈圈裡」，所以對他的「研究」不但不感興趣，還覺得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現在…我已經在「學術圈圈」的外面了，隨著自己離開學校以後愈學愈多 (呃？這句話會不會很奇怪？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學校的時候像是工友一樣，什麼雜事都有我的份，結果不懂得拒絕或是不可能拒絕的事，就佔掉大部份的學習時間了…)，我卻愈來愈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像是以前自己想避開的那種「奇怪的人士」了。

那種『為了自己感興趣的主題而無限制地、不求回報地投入』的怪人…

比如說，我一直覺得，語言和物理在研究方法上有其相近之處。就像物理會用「統一場論」試圖去用「一致」的觀點去解釋各種粒子之間的關係和這些關係所造成的力學現象。我最近開始覺得「名詞的可數與不可數」 及「動詞的完成式和進行式」之間的關係是平行且一致的。如果再更抽象一點，就是說「有邊界和無邊界」的差異而已！所以語言裡的各種詞類，其實都可以用同一個觀點加以詮釋，演算。

但我也必需要很小心。這就像在一堆石頭裡，企圖找到一顆像「大象」的石頭。那麼很明顯地，你「一定」會找到一顆像大象的石頭。因為你先預設了立場，接下來只是想要試著去證明這個立場而已。於是在找大象石頭的過程中，你自然會忽視其他的因素。這是許多研究學者在做研究時的盲點。

因為我們會拿一個理論或是方法的框架，然後企圖去尋找在不同的領域之間，是不是有符合這個框架，或是會挑戰這個框架的現象。就像找大象石頭一樣，你不管怎麼做，都跳不出這個框架。所以如果有學者企圖拿外國研究的結果，想試試看自己的主題是否能一體適用，那麼他一定會得到「適用」或是「不適用」的結論。同樣地，我拿「統一場論」的角色來看語言，我當然會看到各種詞類之間，其實也沒什麼不同的結論。

但，那就是「正確解答」嗎？

於是，最好的找大象石頭的方式，就是不要找大象石頭。 而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去把玩，去體會，去經驗，去欣賞每一顆石頭。然後你就會發現你的大象石頭。但這麼做，絕對會超過五年的博士，而且就算投入一輩子，也拿不到個學位。

你只會拿到一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