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6月 2010

[日本]Day06:地表漫遊系列 - 菊與刀 之 京都篇 - 自慢

著此行參訪清單中的「世界遺產 - 二条城」這個項目,我有點難理解什麼叫「世界遺產」…

是「世界」已經歸天了,所以留下了某種遺產嗎?如果世界已經拜拜了…那我在哪裡?挪了挪身子…嘶…冷不防座墊下傳來一陣刺痛…嘖嘖…連著兩天騎自行車,在不熟悉的腳踏車椅墊上踩過京都東西兩邊後,屁股很痛!

其實到大阪的第二天就有點感冒了,再加上現在幾乎整體正常運作的部份只剩上半身…啊不然今天在旅館保養一下身體嗎?

啊不行!民宿主人有說,因為他也住在這裡,旅人來來去去的,搞得他都沒有自己的隱私,所以堅決『下午除了我以外,不可以有人在家哦!我也要有一點私人時間的!』

我相信,如果我跟他說『哎~你這裡規矩這麼多,怎麼還做得到生意啊?!』那他大概會客客氣氣,慢條思理地用日文跟我說:「要.你.管... (ㄌㄨㄝ) 」!

好啦好啦好啦~我是來地表漫遊的,不是來京都睡覺的,是吧!

管你是二条城還是三番市的,跟你拼了啦!啊二条城到底在哪裡?翻開地圖,突然覺得自己是白痴…二条城,在「二条通」…對哦…不然在三条通嗎?那不就叫三条城了?我是燒壞腦袋了嗎?怎麼會問這種笨問題?今天還要出門嗎?

在京都這塊緩坡上建城堡,有這個想法的人,不是相當地自負,就是個笨蛋 (或是兼而有之,是個「自負的笨蛋」!) 這裡不像大阪城那樣內外有人工加天然的三層護城河,這裡更不像其他在山城或是岸邊的城堡那樣有天險可守。

京都這塊地,整個兒就像一塊又大又平的棋盤,你在這裡蓋個城堡,豈不分明是請各方好漢一起來把你像草莓大福一樣包圍起來,然後斷水斷電地看你這釘子戶什麼時候要全城切腹,開門投降嗎?

但進到大門的時候,我想…這建城的德川家康雇的手下有點「偷懶」哦!相較於我之前稱之為「超級城堡」的大阪城的櫻門,這二条城的城門防護力顯得薄弱許多…

大阪城的櫻門可是用黑色的金屬片 (我猜是鐵) 全面包覆的…
但是這二条城呢…卻只用「間隔包覆」的方式,交差了事…
這麼一來,雖然建造的時候,可以省下一半的金屬材料支出,但因為露出了木造的結構體,圍城的部隊只要用點火的箭矢,就能燒掉正面的防禦,突破外城了。向來給人「謀定而後動」的德川家康,怎麼會把城堡蓋成這樣呢?日本工匠的「匠心」哪裡去了?還是,匠心只顧及「把受託的工作做到自己的最高標準!至於工作本身合不合理,有沒有可以改進的地方,就超過託付的範圍了」呢?

走進城裡,太陽很大,我想今天的照片都會泛著過度曝光的偏白色調吧…想著想著,要進入內城前拍了張照片…ㄟ?這是怎麼回事?內外兩個門「對」不起來!
為了怕我誤會了,我還特別轉了幾個角度。不行!對不起來,就是對不起來!

我是不確定德川家康是基於什麼原因接受了建商把房子蓋成這樣,但是如果我買個房子,結果蓋到最後車庫鐵門上的外門和房子本體的內門對起來會「歪成這樣」的話,那麼我是一定會覺得這瑕疵品,我要退貨,不然你房子打掉重建。

真是的,要嘛,你就不要讓裡面的門可以從外面這裡看到,會被看到,那你讓兩個門對齊是有多難啊?雖然這種圓弧造型的唐門 (唐朝風格的門?) 上面貼了許多金箔和雕塑,但是過度注意細節,卻忽略了大範圍的美感…

也許,這就是日本「自慢」的另一面了。「自慢」是日文漢字 (Kanji) ,指的是一個人最拿手的事情,最讓自己滿意的事情。這點和日本人各安其份的階級觀念相結合,變成了日本凡事都盡力做好自己的那一部份,直到自己滿意為止。

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之下,要產生「匠心」這樣種精緻作品的結果,並不令人意外。但相對地,缺乏宏觀的,大格局的視野,也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了。

當然,如果整個團隊裡面每個「各安其份」的角色,都挑對人來扮演,那麼這個團隊還是能展現出宏觀的規劃以及細膩的操作,只是不能否認的是,要組成這種團隊,機緣佔了很大的部份啊!

說到這裡,又想到以前當學生時,教授說『你們不要怕一個日本人,一個日本人沒什麼好怕的。但是如果是一群日本人,那就不得不提防著點了!』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日本的金剛戰士或是彩虹戰士這一類戴著安全帽拯救地球的變裝癖,每次都要「合體」然後圍毆「形單影隻」的宇宙怪獸吧!

你看「葉問」裡面,也是十個日本人打一個中國人!(還是一個葉問打十個日本兵?這種觀點的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

說到團隊,正好今天也有很多「修學旅行」的學生,跟著充當導遊的計程車司機在二条城裡進進出出的。看到其中一隊的導遊司機帶著小朋友蹲到木造建物的下面指指點點的,我便湊過去看看,到底這壺蘆裡是賣什麼藥。一看之下,真相大白…
也就是說,為了防止刺客暗殺,所以在地板下藏了這種和木料之間會因磨擦而發出短短的「啾」一聲的鐵片!

那如果我是刺客的話,要怎麼處理呢?如果要讓對方睡不好的話,我就只要抓一堆「真的夜鶯」,放到他的地板下,吵他個十天半個月,沒多久就會有人抓狂得連白天都受不了地板的「啾啾聲」了吧!另外,我也發現,其實在建築物裡面走的時候,要讓這些鐵片失去功用,還有一個實用的技巧:「腳步落在木料相接的釘頭上」。因為釘子是直接打到下面的木架上的,因此就不會把重量傳到鐵片上,自然也就不會發出啾啾聲了。

會把二条城列入參訪清單,除了世界遺產的原因外,另一個則是因為這個地方也是日本現代化的  "Ground Zero" (爆發點)!「大政奉還」這麼大條的歷史事件,在此發生。從此日本走出了鎖國的幕府將軍制度,回到以「國家」的面貌迎向世界,也在不久以後將首都再次遷移,搬到了貼近太平洋的江戶,並將之改名為東京。

我覺得這段遷都的距離雖然不是很遠,但是向東遷都的方向,卻直接表現出日本從這裡開始脫離「漢唐文化圈」,開始迎向「歐美文化圈」的思維。

走出二条城,下一站是到東映太秦映畫村去看看日本拍攝時代劇 (古裝劇) 的主題公園。但是從二条城到太秦的距離「非常遙遠」…努力騎了半天的車以後,算算時間,這樣騎到就正好關門了。於是立刻下車,換上小火車朝映畫村出發!

映畫村有什麼呢?老實說…這裡是滿讓我失望的一個景點。本來我以為會看到很多非常考據的場景,但是看來看去,這裡反而比較像是在招攬外國人生意之餘,也提供日本小朋友滿足想像的一個「場景公園」而已。

回到京都市中心,因為時間還早,就繼續到二条以南的三条、四条之間的商店街逛逛。一邊走著,一邊想…當初做京都市的街道規劃的那個人,是不是一邊拿著毛筆,一邊劃著橫線,然後在旁邊註記上「一条、二条、三条…」這樣的呢?最後,在一家二手唱片店買了一張非常有趣的「酷斯拉主題曲 Remix」以後,在京都的夜色中,朝下蹋的民宿前進…踩著吱吱叫的腳踏車,我突然很想念台灣的小吃,像是鹽水雞或是蔥抓餅加蛋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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