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6月 2010

[日本]Day08:地表漫遊系列 - 菊與刀 之 京都篇 - 嵐山之章

嵐山?不去嵐山?這兩個念頭這幾天在心裡面百轉千迴…

到京都的第一天,往金閣寺的路上,就看到一個大大的路牌,寫著「嵐山、高雄方面←」…那時心裡就嘀咕著…是啦…我知道嵐山要往高雄方向…

再後來,去太秦映画村的那天,也是可以再多坐一段電車,就到嵐山了…

那我為什麼不敢去?

我當然有我有理由,雖然是很爛而且很好笑的理由!

去嵐山?不去嵐山?

就這麼,在去與不去之間搖擺地,開始了倒數第二天的行程…
先去坐坐龜岡的小火車吧!

龜岡的小火車會延著保津川的兩岸行駛,而保津川則是一條將山谷深深切成 V 字型,而且兩旁的山坡上長滿了楓樹的路線。可以想像的是,秋季時滿谷深深淺淺的楓紅…如果真的讓我在秋天來,那我真的會羨慕起螳螂蝦了吧!(註:螳螂蝦的眼睛結構能看到比人類更多的色彩)

 不過螳螂蝦也別太囂張了!因為我是在春末夏初來的,這裡只有一片綠,岸是綠,岸是透綠,岸是透黛綠的那種綠…(典故)。流動的綠色線條配著早上第一班車的涼風,頗有一種催眠的效果。
 本來抱持著就像「阿里山小火車的那種很擠、很悶、很亂」的心情買了小火車的票,想不到它卻是固定劃位,沒有站票的規劃。每個旅客都能在足夠的空間中自在地欣賞保津峽和保津川的風景。而保津川吶…和我記憶中童年時常常跑去玩水的台灣野溪真是像啊!
 小時候常常全家一起到山裡的不知名野溪邊烤肉、戲水。還記得有一年差點被急流沖走,是小舅及時拉了我一把。還有另一次因為要抓蝌蚪,跳了一個很深的水坑裡,卻沒注意到水坑的底部,是像流沙般的爛泥。不斷下沉的過程裡,我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像是靜靜地接受了『這裡是終點站了…』結果,手長腳長的表姐突然一伸手,把我牢牢抓住,緩慢而堅定地拖出那個水坑。

看過波士頓的查爾斯河,看過加拿大各式各樣的河, 甚至冰河…一致的印象:「就是很多水嘛…沒完沒了一直來一直來的…很煩的說…」

可是台灣的河呢,地理課本說的「荒溪型」,有雨就水很大,沒雨就只剩一條涓涓細流。從經濟的角度來看,利用價值很低。但我覺得這樣的河流很有個性!千變萬化的結果,讓我每次要去河邊,都會因為無法預期的景色而感到興奮!

想著想著…嵐山到了!

下了車,一下就看到這張令人無言的路牌…
喂…這樣寫,真的有講英文的老外看得懂嗎?

嵐山是吧…看著身邊三三兩兩開始往上爬的老爺爺、老奶奶們…好~嵐山就嵐山吧!
如果要用隻字片語來形容嵐山的話,我大概只有一句話:『嵐山很美…』美得讓我啞口。寬度僅容一車通過的步道兩旁,是參天的古木、是一片原始而未經整理的竹林…我很高興能在這裡看到不受偏執狂影響,非得把整個地面弄得乾乾淨淨才叫美的「自然原色」。

我不認為毫無缺點叫美,相反地,不管是什麼東西,就讓他/她/它維持自己的樣子,那就很完美了。
浸在這片混然天成的美景裡,走著走著,突然看到前面有個遊客地圖,便拿起相機先拍起來。在外遊歷的時候,只要遇到拿不走的地圖或是路線示意都,我都會先拍起來以做為參考。但,又走了一會兒,看到另一張地圖時,我卻感到迷惑了…

奇怪…我明明記得車站應該在我的右邊,怎麼現在變成左邊了?我不記得我有跨越鐵路啊…看著看著,突然領悟了為什麼這幾天總是隱隱約約覺得日本提供的地圖很不可靠,自己的方向感還比較準…原來他們的地圖,「北邊不一定指著圖的上方!」而剛才看到的那兩張地圖的方向,正好是這樣的:
一個「北邊」向右指,一個「北邊」向左指…拜託…這是中和永和鬼打牆嗎?從小學開始老師不就教我們畫地圖的時候,要把北邊定位在地圖的上方嗎?

解開了鬼打牆的旅客迷宮指引圖後,到了嵐山大堰川旁的商店街,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本來打算到旅遊書上指名的一間「吃到飽」的餐廳見識一下關西人的豪爽!好不容易挨家挨戶地認著店門口的扭扭文字,找到了這家餐廳,結果…

「本店因為要抽水肥!所以公休一天!」

雖然一樣看不懂店家的告示,不過配合著門口那部咕嚕咕嚕的水肥車…我想這樣的推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吧!

不過…每段計劃外的旅程,就是冒險的開始!我繼續走下去,看到一家名叫「吉田家」的小館子,再偷看了一下,裡面坐著兩桌都是日本人,一個觀光客也沒有!
我就進去了!

不知道是主廚還是店員的老婆婆驚訝地發現我不會說日文以後,咻~地一聲,就躲到廚房裡去和其他店員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去了,只留下我一臉錯愕地坐在一桌嚴肅低聲談話的計程車司機和另一桌併桌吃飯,稍嫌喧嘩的當地年輕人之間…

呃…店家是在想:「怎麼辦?我們店裡來了一個不會講日文的觀光客耶!這生意怎麼做啊?」不過,薑還是老的辣,等了一會兒,剛才那個老婆婆又出現,比手劃腳地請我到門口,用他們擺在門口櫥窗裡的模型點菜。雞同鴨講地點了一個鰻丼以後,又回到位子上繼續等。這次很快,香噴噴、熱騰騰的鰻丼就上桌了。

我用這幾天學到的關西方言的謝謝,對老婆婆說了聲『哦 gi 尼』(Ookeynee) ,結果不知道是發音錯了還是語調有問題,老婆婆忍著笑意又躲回廚房去了。接著,隔著布簾,裡面的店員們像是一直在說笑:『哈哈哈~那個不會日文的傢伙會用奇怪的腔調說謝謝~啊哈哈哈~』

在台灣吃的鰻魚飯往往只有幾塊小小的鰻魚,剩下的都是醬油的味道。好在從小我們家最常吃的調味料就是醬油 (這樣算不算洩我老媽的底?),所以就算只有醬油拌飯,我也吃得下去啦。

這吉田家的鰻魚份量真是有誠意啊…當然價錢也不便宜!份量雖然不多,但是鰻魚和白飯的份量配得剛剛好,不多不少。雖然這尾鰻魚大概也是在台灣長大後,才送來日本變成鰻魚飯的,所以吃起來頗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但除了家鄉的親切外,還有店家手作的醃蘿蔔,正好解了醬油留在口中的黏膩感。

好吃!

一直到結帳的時候,我指著帳單上的鰻丼跟結帳的老婆婆說:「扣咧~哦伊喜~哦 gi 尼』(這個好好吃,謝謝你) 又惹得他們一陣大笑…

吃飽飯,信步走過大堰川的渡月橋去看看一個祭祀發明大王愛迪生和赫茲的「電電宮」!
 我一面覺得這種地方應該是「電力公司」每年要拜的神社吧,一面又覺得『日本人真是太神了~什麼都能變成神…』

再過五十年,我們可能會看到「比爾蓋茲神社」、「林納斯·托瓦茲神社」(Linux 核心的發明人) 或是「賈布斯神社」(蘋果電腦 CEO) 吧…

嘖…有神就拜…


回頭,再接上火車坐回京都市,換了公車往東山地區消磨剩下的半天。這之間的距離感,大概就像是桃園人去復興鄉角板山玩,或是新竹人去十八尖山走走那樣的感覺而已,很近,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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